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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春天来到的时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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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阵岛上极冷,连日的阴雨天令气氛绵绵。山上常有整日都无人经过的时候,我便打理花草胡乱放空,这样潦草地度过一些时日。没什么事做时,我会长久地目睹时间在一面墙上游走的痕迹,思索应当在这处添置一些什么样的作品,好令其显现出它应有的气质。世界便也这样,只在我与这堵墙之间游走。年节之后,在院子里陆续种下了迷迭香、香茅、百里香、尤加利叶、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沙漠植物;又费了几日时间将前院空置的那块地又耕了一遍,交错排列着种满了三角梅;冬日里栽种的月季已长成半大孩子的高度,一枝独独地立着,看着可怜。便又去买了些多头玫瑰,种在它的四周,显得热闹些。得这片土地的恩慈,万物都长势良好。院子倏忽间便显出生气来,连日落雨的时候,花草枝叶在风雨中飘飘摇摇,倒像是真正的生命在起舞那样。我觉得我的生命不如草木花石坚强,因此偶尔会感到悲伤。更多的时候,我透过窗户,长久地望向它们,能够得到来自生命本身的力量。2.那日,有几个客人来到。转过几圈后,他们选择坐在厨房窗户外的吧台。其中一位问我,是否曾在泰国生活过,越南也是吧?我有一瞬的怔忡,险些回忆不起旧时年月。他们和我说起他们的旅途:去南方小国多处城镇旅居,后因疫情困在斯里兰卡长达九个月,艰难回国。我一面工作,一面听着,慢慢想起我在疫情之前的最后一次旅行。那是在俄罗斯,严寒之中,我连日咳嗽低烧,身体状况已不太好。却跋涉着去往伊尔库茨克旁的村庄居住。朝圣一样,日日穿过整个村庄,去往一处经幡遍布的萨满教圣树之下。而后,在那费尽整个白日,旁观心中的圣地之一——贝加尔湖。我日复一日吃一样的食物,走一样的路途,看同一片湖,深觉命运将我带入了全然的优美之中。时间在我年轻时好像是一个富足的东西,我总是长久地闲置,放空,慷慨地将它洒向每一个和平角落。我曾经真真切切地以为,我的一生都将如此闲晃过去,并因为这种虚度而充满诗意与勇气。但生命真的太漫长了。无论我们是否愿意,在时空不停的流转之中,我们都会成为其他的模样。那一次旅途在我的病里草草结束,原计划里经由莫斯科去往基辅的行程最终夭折。回国之后,不多时疫情爆发,我困在北京。而两年多后的现在,国际形势不再明朗,我不再能够确定,下一次北上,是否还能抵达名叫乌克兰的国家呢。总是有人同我说,人生是不断得到,与不断创造。而我越活,却越觉得,人生是一个持续在失去的过程。就像是细微的水流冲刷着沙做的城堡,每一刻都带走分毫,而我们却难能感觉到。只有当什么时候,一个塔尖倒塌,或城镇飘摇,我们才会大梦初醒般恍然:哦,原来我正在失去啊。正在失去,却无能为力,这就是我们的生活。3.雨大的时候,我歇了店,又去泉州。朋友问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心知并没什么必须抵达的事,但仍旧想去呆上一日。那日极冷,我穿上羽绒服,用毛绒帽子裹紧自己,仅带身份证出发。抵达是在下午,和朋友去新的咖啡馆子喝几杯咖啡,闲晃之后,到麒麒商店烤火。麒麒给我们做了家常晚餐,那样吃着,聊些生活细节。我们并未聊到很晚,实际上,也没聊什么具体的事。但那样什么也不想,仅是闲话的过程,却给了我极多的疗愈。我实在是很喜欢泉州,从前,总说不出到底喜欢它什么。但那天开始我明白,我喜欢的是这里的每一个年轻人,都普通又热忱。我看见他们温和,柔软,甚至有些脆弱。但在他们的宇宙之中,热爱之物却被藤蔓一样细密的固执紧紧包裹。我深深地知晓,那其中潜藏着一颗,多么坚韧,足以抵挡暴雪与海啸的灵魂。黄昏是最好的事物。和黄昏一样好的,是走在自己的道路上的人们。再回店里,迎来忙碌的周末。我开始逐渐适应作为一名咖啡师的生活,更加专注于自己小小的天地。萃一杯浓缩,冲一壶手冲,或耗尽整个晚上熬一小锅梅子酱。时有间歇,我好像也有什么话想说,像从前那样,用一篇文章去表达某种思绪,或唠叨地解释一些什么。但其中多数时刻,我发一会儿呆,也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因此,鲜少有打开微博,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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