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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好文选四谈选药读书味

谈选药

编者按

金寿山(-),著名中医学家,对《伤寒》《金匮》和温病学说有较深研究,临证推崇张仲景、李东垣、叶天士经验。著作有《温热论新编》《金匮诠释》《金寿山医论选集》等。

选药是辨证施治中最后一个环节,极为重要。选药如下棋,一着得当,满盘皆活。而欲求选药精当,必须熟识药性。为了说明这个道理,金老以清热、补益、升散这三类药为例,和盘托出了自己在选用这三类药时的鉴别取舍经验,十分宝贵,值得学习。读了全文,想对临证如何选药,再作两点补充,供读者参考。

(1)选药要有方的考量。如张景岳自制的五君子煎,巧妙地将理中汤和四君子汤合二为一。你既可以把它看作是理中汤加茯苓演变而来,也可以把它看作是四君子汤加干姜而成。理中汤是温里剂的主打方,四君子汤是补益剂的基础方,景岳仅仅增添了一味药,两者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这就是临证选加药味要有方的考量的含义。

(2)选药要尽可能使一药发挥多种效用。比如,有肥胖便秘患者,因代谢紊乱,又有“三高”见症。此时在辨证方中,选加虎杖一味,就很合适。因为虎杖有活血、化痰、清热、祛湿、通利二便的功能,一药而兼数长,选加它来调整机体代谢紊乱,当有较好效果。

总之,临证处方,不多一味无谓的药,不少一味对证的药,应该成为医者努力的目标。量的含义。

选药,是辨证施治过程中最后一个环节,极为重要。前贤作出了很好的范例,如《温热经纬·陈平伯外感温病篇》第四条:“风温证,身灼热,口大渴,咳嗽烦闷,谵语如梦语,脉弦数,干呕者,此热灼肺胃,风火内旋,当用羚羊角、川贝、连翘、麦冬、石斛、青蒿、知母、花粉之属,以泄热和阴。”王士雄按:“嗽且闷,麦冬未可即授,嫌其滋也。以为大渴邪?已有知母、花粉足胜其任矣。木火上冲而干呕,则青蒿虽清少阳而嫌乎升矣。宜去此二味,加以栀子、竹茹、枇杷叶则妙矣。”可以看出,王氏选药,细极毫芒,尚属理论推论。

再看实践,如《柳选四家医案·继志堂医案》虚损门中有两则医案,同为木火刑金,因病情不同,选药却异。其一,“金能克木,木火太旺,反侮肺金,金脏当受木克,则其吸取肾水,疏泄肾精更属易易,此梦遗咳嗽之所由作也。天冬、生地、党参、黄柏、甘草、砂仁、白芍、龙胆草。”其二,“子后咳嗽,天明而缓,脉形弦数,声音不扬,肝胆之火未清,金受其刑,木必暗亏也。补肺阿胶汤合四阴煎(地黄、麦冬、芍药、百部、沙参、甘草、茯苓),泻白散加川贝、青黛、海浮石、橘红、竹茹。”柳宝诒按:“均属木火刑金之证,前方治肝而绝不及肺,想因咳势不甚,而下注遗泄之证却急,故用药如彼;此证则咳甚音低,肺金受损已深,故于清火之中,偏重补肺,观乎此而临证用药之权衡可知矣。”

选药如弈棋,一着得当,满盘皆活;一味药用得好,这张方子就灵了。

选药,不但要辨证,还要辨病。同样的证,病的性质不同,用药就不同。如夏应堂曾治一中年妇女,形体瘦弱,向有头晕作痛、心悸耳鸣等症。秋初病疟,先寒后热,已有一周,口渴呕恶,舌苔黄,脉细弦而滑。前医用小柴胡汤加减,疟势不已,头晕头痛更甚。夏应堂即将原方中柴胡一味改为青蒿,投剂即瘥。诊后谓其子夏理彬曰:“医者临诊,不但辨证,更须辨药。今本病确系少阳证,投柴胡而反剧者,以伤寒与伏暑不同故也。经云:‘夏伤于暑,秋必痎疟。’是疟由伏暑可知。何况患者为阴虚肝火偏旺之质,柴胡为用,必阴气不舒致阳气不达者,乃为恰对。今改用青蒿,亦入少阳之经,清暑疗疟,适宜于血虚有热之人,而无劫阴升动肝阳之弊。但非谓治疟必不可用柴胡也。”

欲求选药精当,必须熟识药性。下面,谈谈个人体会。

黄连、黄芩、黄柏、大黄、知母、龙胆草、连翘、山栀、板蓝根、大青叶都是清热药,虽味有甘寒、咸寒、苦寒之别,功有清气、凉血之分,但仍不够,需作进一步剖析。此类药性味寒凉,能败胃,但黄连之弊较少,龙胆草、板蓝根、大青叶较多,可和以甘草。

黄芩气分药,黄连血分药。肺主气,故清肺与大肠之热多用黄芩;心主血,故治心与小肠之热多用黄连。但芩连多数同用,取其协同作用也。黄连清热作用最强,凉血、解毒、泻火、清湿热(此一词实有语病,但现已习用)、治疮疡,适应范围也较广泛。温热一类疾病,在气分流连时间较久,黄芩能清气分之热,故临床选用机会多于黄连,黄连货源紧张,凡遇这种情况,尽量用黄芩。

知母、黄柏常同用,取其协同以泻相火。但有时只能单用,黄柏坚阴,不宜于肠燥便秘;知母滑润,不宜于遗泄(包括遗精、大便偏溏)。

栀子、连翘常同用,都偏于清气分之热,解郁火,越鞠丸用栀,保和丸用翘,均寓此意。但栀子清肝胆之火,故用于肝胆病;连翘清心火,故用于疮疡之疾、失眠之症。栀子配豆豉,有透发作用;连翘配银花,既有透发作用(但不及栀豉),也有解毒作用。栀子有滑泄之弊,连翘则无此弊。

大黄是一味好药,治疗范围之广可与黄连比拟,但一则通腑行,一则厚肠胃,配合同用,相反可以相成。吴又可未识其义,畏忌黄连;张锡纯识其义,故善以二药同用。大黄还有化瘀血作用,适宜于瘀热。

甘寒清热药以银花、鲜生地为代表。银花应用广泛,但清热力量不及黄连,不能治湿热,因苦能燥湿,甘则不能燥湿。但不能说有湿者就绝对不能用银花。苦寒药多用过用,能化火伤津,甘寒药则无此弊,有的还能生津。

石膏既辛寒,又甘寒。辛能透发,寒能清热,甘能生津。昔人谓“膏知沉降”,实在冤枉了石膏。沉降之弊在知母不在石膏。石膏虽质重,但实是一味透热之药,但作用并不强,惟其清热作用并不太大,故应大剂重用。《伤寒论》用治余热(竹叶石膏汤),可为旁证。《伤寒论》方用石膏者较多,而用知母者只有三方: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麻黄升麻汤。临床常用的清热方实际只有白虎汤,可见清热之功在知母而不在石膏。石膏在白虎汤中,一则协同知母共起清热作用;一则以其辛透之性,制约知母沉降之弊。

清气分热首推知母、黄芩,但知母清阳明经之热,黄芩清少阳经之热。咸寒清热药只有犀角、元参两味。咸能入血滋阴,血分有热、阴液受伤者宜选用之,同时须配合凉血滋阴药。

补益药有补气、补血、补阴、补阳之分。一般性温,其实是“平”。人参力最雄,各种气虚都可用;党参力弱,太子参更弱,但性偏凉,皮尾参更凉,可用于气阴两虚者。黄芪补气之力,仅逊于人参。党参则远不及黄芪。人参与黄芪功能之别是:人参补心,黄芪不补心;黄芪走表,人参不走表:黄芪利水,人参不利水;黄芪托毒,人参不托毒。

甘草是补气药,作用颇为特殊。其性味甘平,寒、热、温、凉之药都可配用,故有“国老”之称。《伤寒论》方以“四逆”为名者都有甘草,可见甘草有顺接阴阳之气的功能。它与姜附合用或再加人参则补阳气;与归地同用则补阴血。它首先是补心气,故能复脉。甘草能缓急,缓急包含两义:一是缓急迫之证,如脏躁不安,心悸怔忡,呼吸少气,吐泻频繁,筋脉挛急等,所谓“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二是缓诸药之毒,缓是缓其副作用,而不减弱其药力。如麻黄汤之用甘草,并不是减少麻黄发汗之力,而是扶助正气,缓和麻黄发越阳气的副作用。还须指出,《伤寒论》方用甘草者有72方,绝非仅为缓诸药之毒而用,更主要的是为了扶助正气。某些方用甘草,还有特殊作用(如炙甘草汤、甘草泻心汤、甘草附子汤),很值得研究。甘草,从利而言,是能和中;从弊而言,是能滞湿,故中满者忌之。因为有滞湿之弊,所以《伤寒论》方用甘草,常与桂、苓相配,通阳而不滞湿。二陈汤中用甘草,配以夏、苓、陈,也是这个道理。总结甘草的作用:一曰复脉,二曰缓急,三曰和中。

白术,实际不是补气药而是健脾药。因其常与补气药同用而常归属于补气药。白术健脾但有守中之弊,气阴两虚、肠燥便秘者忌用。至于大便溏而不畅,或先硬后溏之便秘则宜之。

山药,有补气作用,但力较弱;有健脾作用,但力不如白术,而无白术之燥性。

其他如仙鹤草、棉花根、大狼巴草、土黄芪等药,补气作用极微,在无形之气所当急固之时,用这些药可谓误人不浅。

补阳药大都补肾,性偏温。其中苁蓉、巴戟、菟丝、潼蒺藜、紫河车、锁阳、仙茅、仙灵脾均性柔,并不太热,这些药实际阴阳双补,有火者可配合清热药(例如知母、黄柏)同用。附子、肉桂,本身并非补药,但加入补药中,特别是补阳药中,补力大增,热性更著,故称为补命门之火。

补阴药有养阴、滋阴之别,前者较少滋腻,有的还有清热作用,例如北沙参、鲜石斛、天花粉、鲜生地、地骨皮、芦根、玄参等;后者多属血肉有情之品,如龟板、鳖甲、阿胶、鸡子黄。补阴药有偏于润肺阴者,如皮尾参、北沙参、麦冬、玉竹、百合、冬虫夏草

(也补肺气)、芦根、玄参等,这些药多数还可以养胃阴;有偏于补肝阴者,如山萸肉、女贞子、首乌、枸杞、白芍、鳖甲等,养肝阴药多数有补血作用;有偏于补心阴者,如淮小麦、生地、柏子仁等;一切补阴药对肾阴都有好处,因肾阴为诸阴之本,但其中以血肉有情之品更佳,熟地亦佳。单纯补血药较少,补阴药与补血药大都可以通用。但也有不能通用者,如当归、桂圆肉只能补血,不能补阴;补阴药中的养阴药,只能补阴不能补血。而活血药之中,如丹参、鸡血藤等,却有补血作用。

最后,谈谈药性的升降问题,着重谈升。

人的气机有升降,药性也有升降。近世受温病学说的影响,用升药是一个禁区。其实清阳宜升,清升则浊降,这是东垣学说的精髓。升药首推葛根、升麻、柴胡。我的用法是:

(1)头目耳鼻诸病而无湿者宜升,选用升、葛或升、柴;用于贫血、神经衰弱,配合补气血药;有热者配合清热药,方可用益气聪明汤;血压高者不忌,特别是血压高而见项强者更宜重用葛根;有阴虚见症者慎用;有气虚见证者大胆用之。

(2)中气下陷,如久泻、脱肛、内脏下垂等,陷者举之,宜升。方可选补中益气汤或七味白术散。久泄者葛根宜重用。这些病症常需配用降药及理气药;中气虚则湿聚,多见胸痞之症,故补中益气汤不用葛根而用柴胡,因柴胡理气,葛根不理气也。降药可选用枳壳、枳术等量或枳多於术,枳术汤之法也。

(3)湿热下注,见二便异常而有气虚见证者宜升。此《内经》所谓“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也。升药还有散的作用,升是升其阳气,散是散风、散火的意思,故亦称升散药。火郁于中,燥见于外,用清火滋阴药不应者,可用升散药,方如升阳散火汤。多数散风药如羌活、防风、蔓荆子、川芎、菊花、青蒿、荷叶等也都有升的作用。升散药还可与活血化瘀药同用,取其走而不守,增强活血化瘀的作用,著名的活血化瘀方如血府逐瘀汤、补阳还五汤、复元活血汤中有柴胡、川芎、桔梗等均属此理。

(转载自《中医杂志》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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