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刻意梳理了下,但不难看出她的倦态。
容钦眯着眼,别有深意地望向练风,练风麦色的肌肤不由得窜出抹红晕来。
其实昨晚的事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依稀想起二小姐疼得直挠他的背,现在他的后背还是火辣辣的。
“二小姐……”练风踌躇着,绷紧了脸。
阿南抬眼,方才郝月一进门就对她问了情况,好像是在这件事情上,练风觉得自己冒犯了她想以死谢罪。
这么俊的脸和强壮的身材,即使技术有待改进,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而且,练风在往后的护主过程里,还有很重要的位置,况且他又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庆幸不是自己死的同时,阿南也不想练风死。
于是她摆摆手,“多大点事,你有心悦的女子么?”
练风顿了下,摇摇头。他向来与青风等人习武,以殿下为重,怎能有风花雪月的念头。
“那就娶我罢。”说着,阿南看向容钦,“殿下不会不同意吧?”
她这话一出,连昔日相伴的郝月都愣在原地,“妹妹……”
阿南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疯狂暗示容钦。
容钦了然,道,“这是大事,太子妃若没意见,本殿下也没有意见。”
闻言,郝月怔了怔,太子霸道独行是众所周知的事,就连这次婚事,说她对他没怨言是假的。饶是他决定对阿南的事熟若无睹,她除了顶撞他给他脸色瞧,也无法做些什么了。
为了阿南的名声。
这就是女子的悲哀。
可他的意思是让她拿主意?
郝月想起有次私下与许绍文看灯会,她顾及他家世不好,所以处处小心以防伤了他的自尊。
于是在买纸灯的时候,她让丫鬟给自己那盏付了银两。许绍文知道后很生气,非要她在他那盏落笔许愿,可他们明明仍是未说婚的时候。
她不愿被强迫,干脆就不放灯了。是许绍文后来又去哄她,说不该在如此小事上计较,她也大度,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又过了几日,她去挑珠钗的时候偶遇到他,她正在两支里抉择。许绍文或许是为了讨她欢心,直接买下其中一支赠给她,说是上面的梅花点缀很适合她。
适合么?郝月更喜桃花,不过也没拂了他的心意,还赠他一副字画后,有些恋恋不舍地回了丞相府。
“姐姐,殿下问你话呢。”
阿南将她从回忆里揪了出来,郝月恍然,练风从小贴身保护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知晓,若他与阿南成了亲,那太子的安危……
阿南在她心底到底更重些,她抿唇,缓缓道,“我尊重阿南的选择。”
话音刚落,阿南就挽了挽唇,看向练风,“练风,你呢,没意见吧?”
她的眼睛很亮,像他幼时看过一瞬即逝的流星般漂亮,练风闪了下眼,忆起她含泪在他胸前抽泣的模样,正起神色:
“二小姐说如何就如何……”
见此,容钦扬起眉,“既然如此,本殿下会找机会同丞相商量。”
丞相对这个庶女漠不关心,如今与他的亲卫有了关系,想必也会忌讳几番。
“谢殿下!”阿南将郝月往容钦方向推了推,又佯装傲娇地朝练风抬了抬下巴,“练风,快来扶我。”
闻言,练风一刻也不敢耽误,上前扶住了她。
郝月见阿南如此胆大妄为,着实有些紧张,她的好妹妹,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然而阿南似乎看透了郝月的想法,悄悄凑近了她耳边低语,“好姐姐,你如今是太子妃,离殿下一丈远,莫不是要告诉天下人你俩二人不合?”
郝月无从反驳了。
容钦牵住她手的那瞬间,她屏了气息,欲抽出来,又作罢。
阿南和练风走在后头,看到这情景时莞尔一笑。
虽然知道这样利用郝月总是替人着想的特点很卑劣,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改变郝月和太子的关系。
剧情里真正的郝南可不是她,原主瞧不上许绍文,心系太子容钦,没少从中作梗。也是为什么郝月一直看不到容钦的好,许绍文又会时不时出现的所在。
她说不了许绍文的坏话,还不能让郝月见到太子的好么?
阿南得意的动作大了些,不经意就扭到了腰,练风立刻就扶紧了她。
“二小姐,没事吧?”
他离她很近,有加上他人很高,所以都是弯着腰扶她的,高大的身子很有压迫感。
可他翘密眼睫配上麦色的肌肤,竟有种别样的性感。
阿南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练风,昨晚你舒服吗?”
闻言,练风差点一趔趄,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他吞吞吐吐道,“二小姐,您说的什么话?”
阿南皱眉,闷闷道,“还能什么话,我告诉你,我昨晚可不舒服了。”
“……”
纵使男人的尊严被挑衅,练风还是软了语气,“二小姐……”
也不知阿南想了什么,她顺手抓住他宽大的手,捏了捏,“以后我们要成亲了,你可不能像昨晚那样了。”
她如此大胆,练风欲哭无泪,只能忍着太阳穴的阵阵跳动,回道,“是,二小姐。”
“喊什么二小姐,喊阿南。”
“是。”
“……练风。”
“怎么了二小姐?”
“……你个呆子!”
“……”
—
容钦言出必行,郝月也不知他与丞相爹爹说了什么,反正阿南和练风的事算是真的成了。
可一到这时候,郝月便不由得对容钦心生些愧疚来。
“这女人啊,心一软,殿下的机会就来了。”
阿南如是说的话还在容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瞧着明显被滋润过的练风,他心底算是有了思量。
于是郝月在赏花回院后,就被青风请求去了书房。
“太子妃,殿下自从今早出门又回来后,已经茶饭不思一整天了,还请您去看看罢。”
郝月本就有愧,听完便抬步去了书房。
路上,她听闻青风说了缘由。
原来是容钦今早去了云峰楼,许绍文恰恰也在那,像是等了好久,说是要见太子一面。
容钦念及她的面子让许绍文进了屋,可交谈中,许绍文故意提及与她那些曾经,末了还说希望太子珍重好太子妃。
容钦的友人众怒,欲要动手,却被他拦了下来,说是一次伤了太子妃的心,不能再伤及第二次。
“许生离开后,殿下也回来了,之后就一直待在书房没再出门。”青风犹豫了下,接着道,“太子妃,青风斗胆,之前许生被打,并不是殿下指使,只是他与一位姑娘在街上亲密谈话被仇公子看到了……”
要说仇公子,郝月是有印象的,他与太子甚好,也同她交谈过几次,是个很正义勇猛的公子。
所以当初太子瞒她,是这个原因?
郝月心下愣住,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许绍文曾经对婚嫁之事闭口不谈的模样都有了解释。
那太子呢?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
答案逐渐浮现。
阿南很久之前就在暗示她,只是她从来不愿深想。
她信了许绍文的那句话。
“太子本就是见惯世面的人,又有跋扈张扬的个性,是不可能只专情一位女子的。”
许绍文说他不同,他说会只娶她一人,说会宠她,爱她,说他虽官职不高,也能给她安稳生活。
郝月是个喜静厌闹的人,他说中了她想要的生活。
思索间,青风已为她打开了房门,悄悄退了出去。
容钦靠在书桌前,手撑着脑袋,仿佛睡着了。
郝月缓缓走近,就见到了他好看的剑眉微蹙,眉间起了几分褶皱,布满了愁绪。
没等她喊他,他就自行睁开了眼,瞧见她,还略显怔忡了下。
他喑哑着声,带着沙哑,“有事么?”
自嫁进太子府,她从未主动找过他,两人也只有在夜晚就寝时见上一面,然后相安无事地睡到了隔天。
日复一日,大概三月有余。
细想,她似乎太过欺负人了,前日进宫,皇上已经提起让她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了。
话里话外,也有让容钦纳侧妃的意思。她未开口,容钦就帮忙推脱了过去。
她斟酌再三,粉唇微张,“听青风说你一天没进食了。”
听她的话,容钦顿了下,随即朝她点点头,“嗯,我待会儿就去吃。”
“……”
见她还站在原地,容钦勾了勾唇,“还有事么?”
半晌,郝月抿唇摇摇头,转身往门口走。身后忽地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她停住脚步,听见他道:
“月儿,你若是真不快乐,我可以放你走。”
话音刚落,郝月就猛地回头,“殿下什么意思?”
以二人的身份,婚姻岂能是儿戏?
容钦苦笑,“父皇已经知晓你我未能同房,有意让我纳文将军的嫡女为侧妃。”
“许绍文能许诺你的,我堂堂太子却做不到,你的心不在我这,那我也不会再强人所难。”
要是他直接了当地向她宣布这个消息,郝月可能会反抗挣扎,但偏偏,他愿意为了她的幸福而放她自由。
即便他是太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办成的。
郝月更愧疚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份心疼,如果自己心悦的是太子,那他也不用如此焦虑。
她咬了咬唇,“太子,您想纳侧妃么?”
闻言,容钦站起身朝她走去,灼人的凤眸紧随着她,一字一句,“要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想,可父皇知道我们未圆房已经大怒,若是我不娶文将军之女,那便会降罪于你,月儿,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说得情真意切,郝月指尖微动,握紧了拳,望着他,道,“若是我们圆了房呢?”
未完待续……
白沈唐喜欢我就点击在看和分享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