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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貌似有点不太一样,腹黑了聪明了还变得

盛夏九都,白府。

女人压低了声音呵斥:“你胆子也太大了,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就算是看她不顺眼,也不能大白天在净心湖边下手!现在好了,白商瑜被薛离陌救下,没死成,我看你之后怎么办?”

另一尖锐女声不甘心道:“舅母,我就是看不得她这般狐媚样子,勾得薛离陌眼底心里就她一人,她凭什么?”

河边下手……

被薛离陌救下……

白商瑜躺在床上,眉心拧了拧,她不是随着薛离陌死了吗?为何现在又听到了这熟悉的对话?

遵化八年,她刚及十五,出落得愈发水灵出挑,一日应薛离陌之约去净心湖中赏荷,却被嫉妒成性的表姐周涟漪推下水,高热半月才好。

迷迷糊糊中,当初这番对话她一直刻在心底,没有想到会再次听到。

白商瑜听着两人小声商议着什么,没有动弹,脑海中飞快消化着这番短暂对话中的信息,几番震惊,终于明了——她重生了。

似见她睫毛颤动,二婶王氏猛地推了一把谩骂不休的周涟漪,俯身担心地问:“阿瑜可是醒了?上天保佑,幸亏你没事。”

白商瑜见状也不再装睡,睁开眼睛,入目果然是她最为熟悉的闺房,墙上挂着她十五岁这一年薛离陌亲手赠予的画作,笔墨尤新,房中燃着香,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果然是重生了!

白商瑜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周涟漪……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我下黑手,蓄意谋杀……”

“什么谋杀黑手啊?”周涟漪一脸无辜,弯腰摸了摸白商瑜的额头,“舅母,表妹无意落水染了风寒,烧地厉害,怕是烧糊涂了。”

白商瑜狠狠拍开她的手:“别碰我!”

“你!”周涟漪愣了一下,险些以为眼前这声色俱厉的女子并非是白商瑜。

“涟漪,你表妹烧着呢!”王氏一听,连忙挤上前:“可怜的阿瑜!身子原本就弱,谁曾想游个湖也能踏错……唉,幸亏你表姐也在,这才帮着喊人救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谁说我是踏错落水?”白商瑜冷眼看着两人做戏,不期然握住周涟漪的手腕:“推我下水之人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我当时处于生死之际,反手将那人的胳膊狠狠抓了一把,当是留下了血痕……”

周涟漪被她抓得疼,想抽又抽不出来,气得脸色发青:“松手!”

“你干什么你!”王氏慌了一下,试图抽出周涟漪的手,出声责骂:“白商瑜,什么血痕,你别信口开河!烧糊涂了就往自家人头上扣屎盆子。”

白商瑜死死握着周涟漪的胳膊,像是焊死了:“婶婶不信吗?如若不信,你看看她的手臂,若婶婶看不见,咱们便去京兆府衙讨个公道,相信蒋大人慧眼如炬,定然会还故人之女一个公道。”

王氏和周涟漪相视一眼,纷纷慌了神。

京兆府尹蒋大人曾同白商瑜父母交好,据说年轻落魄时也曾追求过白母,虽然如今两家不曾来往,京兆府尹也不一定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若是真让人见了面,说不定会生出变数。

不说别的,那位蒋大人委实清廉公正,好体察民情,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闹上公堂,否则传了出去,周涟漪的名声便毁了,对未来嫁人不好,甚至严重了还会有牢狱之灾难。

“阿瑜啊,这个事儿……嗨,都怪你表姐鬼迷心窍,她就是喜欢薛离陌,见那小子一门心思对你好,一时糊涂了才错手推了你……”

王氏狠狠瞪了一眼张嘴要辩解的周涟漪,拉着白商瑜的手安抚道:“你放心,这件事也让婶子好生反思过,平日里实在是太纵容她,险些让她闯了大祸,幸好你没事……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保证以后看着她,不再让表姐欺负你。”

说着,她狠狠拽了一把木头人似的周涟漪,狠狠拍了几下:“还不赶紧给你表妹道歉!瞧你干的混蛋事儿!”

周涟漪父母双亡,打小便是王氏夫妻膝下长大,亲如母女,平日里也最听她的话,细细一想便能知道她的顾虑,见状不甘不愿地上前:“表妹,对不住,是姐姐气糊涂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险些因此丧命,你们一句‘对不住’就算完了?”白商瑜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从两人中间目不斜视地挤了出去,转到屏风另一侧,软榻旁摆了一张不算宽敞的书桌,笔墨纸砚齐全,散发着阵阵墨香。

“要我不追究也可以,一百两赔偿,另外,归还这些年你们占去的绸缎铺子。”白商瑜慢条斯理地研磨,半点不将两人的反应放在心上。

王氏反应过来,顿时怒吼:“白商瑜,你做梦!吓唬谁呢?敢跟我狮子大开口……呵呵,你如果报官,那你一分都得不到。”

周涟漪也跟着呸了一声:“想讹我们?痴心妄想!”

“你给我住嘴!”一声怒吼抢在白商瑜之前,三人抬头看去,只见白二叔虎着脸从门口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扇了周涟漪一巴掌,“都是你干的好事,还在这里不思悔改!”

“舅舅!”周涟漪震惊地捂着脸,看着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舅舅,眼眶顿时红了,回头扑进王氏怀里,失声痛哭。

白二叔白了两人一眼,示意王氏闭嘴,上前看着白商瑜:“阿瑜,这事儿我听说了,方才那一巴掌,是给你报仇出气,若是你心里还不痛快,那就再抽她一巴掌,我们绝对不拦着,实让她欠打?”

“二叔,我只要我想要的,你们不给,我便送罪魁祸首去公堂之上讨回公道。”白商瑜拧了一下眉,不受任何干扰,低头开始写状书。

她打小便遵从父母教诲,念书识字,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哪怕被白二叔阴沉的目光盯着,依旧纹丝不动,下笔有力!

白二叔还算沉得住气,往前走了两步,见她低头写写画画也没在意,以前这丫头便是个苦闷的书呆子:“阿瑜,这毕竟是咱们白家的家事,自然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闹得人尽皆知。”

顿了顿,见白商瑜没有反应,他忍不住含了一丝怒意,一掌拍上桌子,威胁道:“若你执迷不悟,非要败坏我白家名声,让你爹娘在看不见的地方也不得安生,那便休怪二叔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白商瑜落笔署名,轻轻吹了吹状书,笑意盈盈地递给白二叔看了一眼:“二叔,这一纸状书若是递到蒋大人跟前,您这番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听呢?”

王氏和周涟漪识字不多,却被‘一纸状书’吓破了胆:“你……你会写状书?吓……吓唬谁呢?”

寻常闺阁女子懂得识文断字便是不俗,状书平素都是专人所书,都格式内容都要求十分严格,否则便是废纸一张,白商瑜如何会写?

白二叔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瞪着看完了状书,脸色瞬间惨白:“你……”

早知道白商瑜会些文字,没想到三言两语只见,她居然将一篇规整有序的状纸就这么弄出来了。

不止周涟漪意图谋害她一事,就连这些念他利用诸多借口侵占白老大留下来的财产一事,也赫然在列。

若是这一纸状书到了蒋大人跟前,后果不堪设想。

“白商瑜,你真是……好样的。”

白二叔咬牙切齿,赫然冷笑一声,“好!不就是那个破绸缎庄吗?没多久就要倒闭了,你要,那我给,就当是施舍给你这只可怜虫了。至于二百两……我没有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多钱。”

白商瑜见叔叔态度嚣张,想起前世,因为父亲被征兵役,母亲早亡,家中只剩下她一孤女,所以叔叔婶婶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更是联合家仆侵吞无数财物,以及母亲的嫁妆绸缎铺子,连周涟漪这个外姓之女都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活得简直猪狗不如。

她压下心中仇恨悲凉,冷冷道:“二叔这么多年从我家里搜刮的银钱何止区区二百两?三位不愿意掏钱,大可以回去好好考虑。”

周涟漪恨恨道:“白商瑜,你不要得寸进尺。”

见三人用吃人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白商瑜拿起状纸吹了吹:“不过我耐心不是太好,下次再来,就该要三百两了。”

“你!”周涟漪喊着就要扑过来,被王氏拉住了,颇为忌惮地看着白二叔,低声抱怨:“这丫头也太狠了吧?”

白二叔却盯着那状书不放,如同盯着宿世仇人似的:“好!两,我给你!”

他黑了脸,再也端不住虚伪的从容,破口大骂,“白商瑜,你的良心简直是被狗吃了,要是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

“多亏二叔让我见识到人心险恶,故而胆战心惊地活到现在,终于学了些皮毛。”白商瑜微微一笑,从容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二叔,保险起见,您先下笔写下欠条和契书,这笔帐,就算清了。”

“舅舅!”见白二叔提笔要照做,周涟漪气得大吼一声,恨不得扑过来咬死白商瑜,王氏拉都拉不住,“你让她去告,谁怕谁是狗!”

白二叔气得毛笔都拿不住,回头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闭嘴!”

周涟漪咬着唇泫然欲泣,狠狠白了一眼白商瑜,哭着跑了。

白商瑜冷眼看着这幕闹剧,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重生一世,欺辱她之人,都等着吧。

次日,日头高照。

白商瑜领着贴身丫鬟春儿亲自登门薛府,看着门口的金丝楠木牌面,上书正楷大字,笔走龙蛇,字体恢弘大气,正是出自于薛离陌之手。

“小姐,您眼睛怎么红了?”春儿拎着一堆礼物,忍不住擦了擦汗,担忧道,“是不是太热了?您落了水,身子骨还没好利索,今日一早便跑去东街书窑那般偏僻的地方,就为了寻这么一本破旧的书册……”

“没事,风吹的。”白商瑜抬手压了压沉重的眼皮,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意,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她没有死。

薛离陌也没有死。

重生一世,她定有机会帮助薛离陌规避风险,同他比肩立世,安乐一生。

她率先递了帖子给小厮,没多久便有人领着二人进府,白商瑜淡淡道:“今日咱们可是来感激薛公子救命之恩的,收收你话痨的小嘴,这册书……是我一番心意。”

春儿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小厮领着两人刚到正厅,便见薛离陌行色匆匆地进了门,一袭月牙长衫,面容清俊,眉眼间尽是书生意气,一见白商瑜脚步更是急了几分:“白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几步之遥,他遵守君子之仪,堪堪停下:“身子可好些了?”

“幸得薛大哥相救,已然没有大碍了。”

白商瑜主动上前一步,细细瞧着他的脸颊,不曾放过一处细节。

前世两人虽然结发为夫妻,其中却掺杂了不少利益干系,她满心仇恨报复,想从白二叔手中抢回家财,倒是疏于欣赏枕边人。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火热,一声百转千回的‘薛大哥’更是让薛离陌微微怔忡片刻,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那,那便好。”

从前她待他,一贯克己守礼,不冷不热,何时这么亲近了?

就因为他救了她吗?

“小姐……”春儿见满屋子下人目光兴致盎然,不由得微微红了脸,推了一下目光偏执的白商瑜,“您不是来向薛公子道谢的吗?”

白商瑜回过神,见薛离陌眼神惊愕,也有些不好意思:“今日特意登门,略备薄礼,希望薛大哥不要介意。”

她示意春儿将小礼物送上,薛离陌连连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那日若非小姐赴我之约……”

“那些小礼物薛大哥不喜欢,这个呢?”

白商瑜打断他的客套,又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奉上自己冒着日头寻了大半日的《经略》第九册,“薛大哥饱读诗书,对这个感兴趣吗?”

薛离陌连忙接过书册爱不释手的翻了几页,面色惊讶:“白小姐怎知我缺了一本《经略》没有读……”

其他八册,他都已经通读研究过,只剩这第九册遍寻不得,没有想到,却从白商瑜手中得来了。

“你喜欢就好。”白商瑜笑了笑,“运气罢了。”

心中则是感叹:前世薛离陌对《经略》九册思之若渴,四处搜寻,终于辗转获得,兴奋地连夜通读,她也曾在一旁相伴,被他执着的那股劲儿弄得无可奈何。

这一世,她得了前世的便利,提前将这书取了出来送给他,便是想让他高兴,讨他欢心。

“喜欢,很喜欢。”薛离陌激动地无以言表,更是将白商瑜视作知音,眼神里暗藏情意,又怕唐突了佳人。

“薛大哥。”白商瑜忽然上前一步,淡淡扫了一眼眼神蠢蠢欲动的下人们,微微抬头,低声说,“救命之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所需,我必不会拒,即便是……”

她微微偏头,像是在他耳边说着情话:“以身相许。”

薛离陌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心心念念的佳人竟然不顾名节,直接当众贴在了他身上,一时间意乱心迷,险些忘了身在何处。

“白小姐……”薛离陌紧握拳头,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握着她的肩膀将人温柔却有力得推开,一派正色,“离陌乃是读书人,岂可趁人之危?”

白商瑜眼眶一热,前世,本该是天纵奇才,却被认为之前能够中举乃是舞弊,直接革除了功名,然而之后三年,薛离陌凭借自己的才名,一举夺得关中四大才子之名,更是文武双全,一策定北,引得并肩王举荐。

为不失大才,稳定国之根基,皇帝亲自下罪己诏,为其正名。

然而却在好友的一场骗局中,被人诬陷背上了通敌叛国的骂名。

曾经多辉煌此后多落魄,是以,一代奇才就此陨落。

看到眼前薛离陌的囧样,白商瑜非但没有因为被拒绝而难看,反而只觉得亲切,他的每一个一本正经的表情,都那么熟悉和可爱。

“薛大哥,你不必有压力,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罢了。”白商瑜微微一笑,“薛大哥才思渊博,他日必非池中之物,到时怕是我都高攀不上了。”

有了经略的薛离陌,必然会再次高飞,而她一定要把薛离陌前世所悟,给研究透彻,如何以经济,掌控政治,以经济制衡军事,绝对不让薛离陌再次重蹈覆辙,背上叛国的骂名。

“不……”薛离陌蹙了下眉,张嘴就要反驳,却被白商瑜阻止了,“薛大哥,三日后,锦绣绸缎庄重新开业,希望届时大才子能够赏脸前来,为小铺作词提名。”

当年薛离陌好友就是从一个铺子发家的,这也是她为何要向白二叔要回一家铺子的原因,那绸缎庄不止是母亲留下的嫁妆,更是她要迈出商业版图的第一步。

她的格局已然不在一家铺子,而是希望这一家铺子未来,能够救一城,能够救一国,能够救万民。

最主要的,让薛离陌不再背负骂名!

白商瑜眉眼轻弯,心下万分笃定,这一次,她会亲手给他塑造一个新的人生!

不知为何,看着她面上盈盈笑意,薛离陌却好像窥见她眼底灼热的火光,那种深切的情意和渴望,裹着浓郁的悲伤,几乎要撕裂他的心。

“好,我去。”

他不由上前一步,低头看进她眼底,神色不自觉染了安抚和心疼:“荣幸之至。”

三日后,锦绣绸缎庄开业,场面十分浩大。

“小姐,来了好多人呐!”春儿趴在窗口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得她兴奋不已,“先前奴婢还觉得,您花钱让那些乞丐帮着宣传,贴横幅,发宣传单什么的没什么大作用,

奴婢现在明白了,这么奔走相告的,整个县城都知道小姐您要重开绸缎铺……唉,就是宣传费用忒高了些,您还专门立了一个什么百子大比……咱们还没营业,就先贴出去一大笔钱了。”

“春儿,你看看,今天来了多少人?”白商瑜正在核对会场情况,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一边吩咐身边的老员工丁叔:“丁叔,开业会先让百子大比,头名奖励一百两。”

“一百两!”丁叔愣了一下,春儿先按捺不住开口了:“小姐,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先前咱们给那些宣传和制作的钱都好几百两了,还要布置会场,购买材料,这第一批绸缎几乎耗光了您所有的积蓄啦,百子大比不就是个噱头吗?给些钱赢个彩头便是,一百两也太夸张了。”

白商瑜看了眼神色犹豫的两人,又问了一遍:“今日来了多少人?”

春儿往外看了一眼:“今儿一大早,成千上万的小蚂蚁把咱们绸缎铺围了个水泄不通,待会儿开了门,估计一楼茶水间都坐不下了。”

顿了顿,她又嘀咕道:“小姐,咱们是开绸缎庄,您怎么把一楼这么好的位置弄成了茶水间,还弄得那么奢华雅致,花了不少钱呢!”

“茶水间又不是免费的。”白商瑜自信一笑,“小丁,花茶和昨儿我让厨房新研究出来的北地小吃都备上了吧?”

“都备上了。”丁叔是绸缎庄的老人,跟着白商瑜的母亲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在绸缎庄待了二十多年,哪怕后来白二叔霸占了绸缎庄,他依旧坚守岗位,受多少委屈也不怕,对绸缎庄感情很深,故而白商瑜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打理。

白商瑜见两人还要劝说,勾了勾唇,摆摆手:“时辰差不多了,让客人们都进来吧,茶水间有雅座雅间和普通座,价格也分三六九等,丁叔,让客人们自行选择即可。”

丁叔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小姐,那茶水和小吃都便宜得很,恐怕无法收回成本啊。”

“丁叔。”白商瑜拍拍他的肩膀,率先出了门,“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锦绣绸缎庄重新开业,先是有百子大会做足了噱头,贴上了文人雅士的标签,客户档次一下便提升了不少,刚一开门,雅间和雅座便销售一空,才子们生怕晚一步就沦为了普通座,身价便低人一等似的!

至于普通客人不介意坐在哪里,看到桌上摆着的茶水单,纷纷乐了:“今儿绸缎庄还真是大出血了,这玫瑰花茶隔壁茶楼二十文钱一碗呢,你们就卖十文钱,亏死了吧?”

“还有这些小吃,以前怎么没有见过?闻着香的很,这价格挺好,比外面小摊上卖的还要便宜……”

“老丁啊,这些东西都是真货吧?该不会弄些次品来糊弄咱们吧?”有人笑着打趣。

丁叔垫了垫手里的账本,想着光雅间和雅座的消费便已经上了百两,心中有了底气,闻言一派自然:“嘿,各位老乡可真敢说,咱们新店开业,物美价廉还不是为了赚个好彩头,哪敢整那些虚头八脑的惹诸位不痛快?吃的喝的入了口,好坏全凭各位说了不是?”

丁叔一番圆滑打趣,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纷纷下了单,闻着清香四溢的茶,品着特色小吃,美滋滋地等着百子大会。

这时,众人只听一道清越女声自二楼响起。

循声往上看,只见白商瑜一身粉色云绸长裙,对襟小领,领口绣着精致的绢花,手执一把绢扇,上头绣着一个‘才’字,笑盈盈地依栏而望:“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光临锦绣绸缎庄开业仪式,为了给咱们绸缎庄添个雅致的好彩头,今日特意云集四海有才之士前来参加百子大会,题目待会儿会绣在展出的绸缎上,由诸位才子们自由作答,一盏茶为限,最终优秀作品由学政大人决出头筹,奖银一百两。”

底下掌声顿时四起。

一百两对于有钱人家兴许不算什么,可是平头百姓听着都是一笔巨款,哪怕自己拿不着,跟着乐乐也是好彩头。

一雅间的蓝衣才子忍不住探头出来:“白掌柜,学政大人真的会来?”

才子斗学,也是文人雅士惯爱玩的,或攀比文采,或交流学识,可若是学政大人能够莅临,性质便瞬间成了人才选拔一般,若被学政大人看上,必将前途无限,比旁人少走不少弯路。

白商瑜回头望去,在男人张扬自信的面上停了片刻,眼神凝了凝,忽然笑了笑:“自然,我哪敢同这么多人打趣学政大人?公子这般急着见学政大人,想必是才气斐然,很有自信了。”

楚铭涛被她清丽的笑容晃了神,没听出她话语中隐藏的嘲讽,佯装谦虚:“不敢居高才之名,只是久闻学政大人才高八斗,乃是所有文人争相学习的大人物,在下免不得想见识一番。”

白商瑜笑容微冷,手指也渐发紧白:“公子会有机会的。”

她正要收回目光,却见薛离陌自另一侧雅间探出身子,待看清方才和她说话的人时,幽幽看了一眼楚铭涛,眼神似有不悦,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意。

楚铭涛回头看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薛离陌心中气闷,脸色又沉了几分,却听那人清越声音传来:“薛大哥,今日厨房做了许多新的茶点,你尝尝,若是喜欢,我让春儿再送些过来。”

薛离陌心底阴霾刹那散开,不由温和地笑了笑:“好。”

这时,底下再次爆发一阵喧哗,原是一楼展台之上鱼贯而出八名身姿窈窕的姑娘,梳着统一的双环髻,缀着各色流苏,同身上精致华丽的绸缎衣裳同色同款,姑娘们展示的都是店中上等的云绸丝缎,灯光一打,衣裳便显出流光溢彩的味道,看得众人惊艳不已。

“这些衣裳颜色搭配地真好看,款式也新,亮眼得很。”

“以前挂在墙上也没有觉得多漂亮别致,这一穿上身,衬得一个个的跟小仙女似的。”

众人夸了一番衣裳,有才子按捺不住:“白掌柜,不是说笔试题目就在衣裳上头吗?哪儿呢?”

白商瑜站在站台中间,攸然一笑:“诸位,自考题展现开始,我便要计时了,一盏茶为限。”说罢,她回头,“姑娘们,拿出来吧。”

八位姑娘一字拍开,将手中的绢扇转了一面,每个绢扇上都绣了一个字,连起来便是:花鸟虫鱼,立意自选。

客人们议论纷纷,看个热闹。

才子们纷纷凝眉沉思,虽有疑惑,却不敢耽误时辰,谁都不想放过在学政面前大出风头的机会。

薛离陌正襟危坐,目光未曾从白商瑜身上离开片刻,尽管展台上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他眼中却只容得下那一抹清丽的粉色,不止音容笑貌,更是那一份超然脱俗的气质,让人很难将目光移开。

薛离陌一抬头,便看他不偏不移的眼神,心口一热,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悄悄比了一个加油的小手势。

薛离陌愣了一下,只觉那笑容胜过百花惊艳,心口狠狠一颤,只一眼便低了头,生怕自己压抑不住心底蜂拥而至的情思绮念,笔墨宣纸展于前,他想着那一日白商瑜信誓旦旦的话,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豪情,笔走龙蛇,潇洒落下——

此前便是再抑郁不得志,终有一日,他必能扬帆再起航,重获功名,方能许她一世安好无忧。

白商瑜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底涌起一股柔情,再看另一侧的楚铭涛,自揭题开始,他便不假思索地铺纸落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信地可疑。

白商瑜轻捻着手指,转身将身旁的绣盒打开,里面安静地放着两卷墨白相间的娟纸,从后招了招手,“拿下去,好好放起来,莫要遗失了。”

长睫微动,那人一看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称了一句是,便快速拿着绣盒朝后面的雅间去了。

“小姐小姐小姐……太不可思议了!”春儿突然冲过来,小脸儿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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