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所依,神無所歸,慮無所定。』
这个小篇章说一下“惊”字,这个字其实比较笼统,毕竟经方中涉及这个症状的条文不多,可在实际中,我们很多妇科和小儿的病症多出现惊这个状况,可这个状况不好描述,也说不清楚,毕竟还有个“恐”字和“悸”字在这儿。
惊与悸
在一年半前写辨证论治的时候,专门用“烦”做了举例,烦字呢,看着比较散,可在伤寒六经中分明。可这个惊字,在伤寒中的内容太少,而在时方和内经中的内容很多,也就造成了彼此的歧义,时方家说的惊字和经方家说的惊字其实往往属于两个意思,对于惊的治疗,也就产生了不同的方式。
伤寒经方的辨证论治杂谈
1在伤寒的主要条文中,惊这个症状在太阳篇和少阳篇,相关的明确用药是桂枝去芍藥加牡蠣龍骨救逆湯、柴胡加龍骨牡蠣湯。
“黑话”白云阁版伤寒经方(二十七)柴龍牡湯(逃药王)
对于这个比较明确的惊,在解读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的时候已经说过,这个惊是阳不不守舍,也就是说心悟所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不管是火邪造成,还是温针造成,相对来说都是有亡阳的原因;当然这个和我们说的汗出亡阳又不一样,汗出亡阳用附子,这个亡阳是阳不守舍,因此要求的阳要回归。因此多需要的是固摄作用,那么龙骨牡蛎的搭配就不可以少了。
对于这种惊证这种亡阳,我们在艾灸的时候,或者用药的时候,都是要多注意的,不是说不能艾灸,但是怎么灸,灸什么地方不引起火邪,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一般医家禁止灸,怕灸的时候引起更大的火邪,不过在这儿我都觉得阴阳是相互的关系,就是你在出现问题的可以暂停,但是回过头来要看看,艾灸配伍补血经方药也是一种方法,同样这个地方注意的是穴位的选择。
2在经方中,比较明确的几个条文有惊字,其他地方是不好明确说惊的,但和惊字有个同义词的就是悸,大部分的经方家认为,悸和惊是相同的,烦和狂是相同的,这个"同"不是完全一样,而是说是同类;悸多解释为惊悸,是心虚造成的,因此悸和惊都是虚症,是程度的不同而矣;而烦和狂多是热证造成,心实多呈现的是烦证。
关于悸字,在伤寒经方中比较多,有心下悸、肋下悸、心动悸、心悸、心中悸、脐下悸;论述原因,有心阳不足,有心阳虚弱,有肾阳不足,有心阴虚弱,有汗伤心阴,有火邪,有肝热等。用药有桂枝甘草汤、小建中汤、茯苓甘草汤、真武汤、炙甘草汤、栀子汤、小柴胡汤、半夏麻黄丸等。这个内容其实是很好的专题,就是经方学习者自己要区分这些方剂,这些方剂的中悸有什么不同,如果这个不下功夫,很多方剂的差异是不容易弄清楚的。
3对于惊,经方中有不同的搭配,之所以我们说这个地方麻烦,就是惊这症状不明确,我们生病之后,不可能只有一个脏腑出问题,因为就会出现心、胆、肾等不同的问题,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容易分清楚心惊、胆战、肾恐等,到底哪个是明确的,因为普通人不知道,一般人只是知道害怕,你说到底是哪个有问题,好像都有问题的感觉。
除了和脏腑关系,还有经方也明确的区分,对于症状的描述,实证和虚症可能在一起的,这就造成我们读书的时候,觉得分析的很清楚,怎么到了实际中没有办法下手,比如有烦悸,有惊狂,有惊恐,有惊痫,有烦警,有恐悸等,你会看到实证和虚症交杂在一起,这个时候用药呢感觉不容易下手。这也即是到了今天,遇到惊、烦、恐等症状,都是交杂的,很多时候不容易处理。
4我们对于惊字,可以从伤寒的症状中来推理,同样也可以通过本草来区分。我们比较常用的有龙骨、牡蛎,不常用的有穿山甲和乌贼骨;
还有桂枝、茯苓、紫石英、白石脂、人参、黄连、黄柏、石蜜、大枣、旋覆花等,比如常见的惊恐症状,病皆涉心,桂枝不可不用。
还有小儿的惊痫,僵蚕、款冬花、丹皮、露蜂房、鉛丹、白斂、蜣螂、杏核仁等,在条文中都有,如何配伍,治疗什么病症,就需要根据临床和本草来推理。
其他
对于惊这个病症,在经方中比较笼统,到了时方呢,概念又更复杂,我们在读时方书的时候,怔忡、惊悸、虚烦是等,是医家分类时候放在一起的。这样的细致区分在陈士铎的医书中就存在,不过对于这种书,还是我以前说的,你要熟悉经方,更要熟悉时方,如果这两个不熟悉,你去读陈士铎的书不知道这些框架从什么地方来,其中的方剂加减依据的原来又是什么。
其实经方家现在治疗惊的症状,很多时候思维是时方的思维,然后经方加上时方进行套用,清热、平肝、定惊、熄风,因此经方不同层次的方剂中,都会加上钩藤、金银花、蝉蜕、僵蚕等。
对于惊证,因为没有共识,因此怎么用药也没有标准,有的认为惊证属于心,可是在《类证制裁》中,惊属于肝胃,但是因为心虚先起,导致出现痰饮和肝胃不和。正是因为各种认知不同,方剂的配伍也就不同。
对于我而言,惊这种症状牵扯灵魂世界的事情,我是比较赞同神足气充,气充则精盈,精盈则气固,早期的时候会比较相信有特效药,可时间久了就是经方的一些方剂可以起到特效药的作用,但是这些方剂早期不错,后期不起作用的时候,也会迷茫的跟着时方的理论走,在肝风伤多用药,可还是不尽如人意,其实后期慢慢发现经方里面有自己滋补体系。
小儿
对于小儿症状,其实有很多和惊有关,用药呢可以按照经方来,也可以按照时方,这个你很难说是谁更好用。
私下聊这个问题,我一般是从三个方面做论述,在这儿不详细展开,只说三个方向:一个传统的灵魂方式,这个方式你能在现实中见到,但是多没有书面论述。第二方式就是经方方式,医家从基本方到延伸方总结了几个方剂,这个不是经方方向的最好不要用。第三个,就是时方方向,历代集成医书上都会有不同的方剂。
经方中的很多方剂是临床经验的传承,你说是不是好用?没有那个医家敢说好用,毕竟小孩子的惊证有些是先天体质的,我们医家写书呢,往往是偶尔有几个好的,就当成通用方。再有一方面,经方这些积累都是少数派,看似符合经方用药习惯,可是到了实际应用的时候,效果不那么好。
当然伤寒经方中没有论述小儿惊证,可是伤寒医家在本草中,也会结合内经做一些论述,比如小儿的驚,責在心氣之怯,这也就是我们看到会用一些补心气的药;可有的医家会认为小兒驚癇夜啼,是肝熱生風,又為痰濕所痼而陽不得伸,是以入夜彌甚,在这样的认知之下,就会用肝风常用药僵蚕,其作用就是祛痰散风;当然也有认为是心中积热的,因此用药的多是补真阴清热,因此会用黄连、血余、鸡子黄等,这些是经方中不明确,但是会通过本草和伤寒经方推演出来的。
伤寒"惊"的条文
師曰:脈乍大乍小、乍靜乍亂,見人驚恐者,為祟發於膽,氣竭故也。
師曰:語聲寂寂然喜驚呼者,骨節間病;語聲喑喑然不徹者,心膈間病;語聲啾啾然細而長者,頭中病。
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若發汗已,身灼熱者,名曰風溫。風溫為病,脈陰陽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語言難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視失溲;若被火者,微發黃色,劇則如驚癇,時瘈瘲;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
奔豚病,從少腹上衝咽喉,發作欲死,復還止者,皆從驚恐得之。
傷寒八九日,下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讝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
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臥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
太陽傷寒者,加溫針必驚也。
少陽中風,兩耳無所聞,目赤,胸中滿而煩者,不可吐下,吐下則悸而驚。
小结
对于惊这样的症状是比较抽象的,在实际应用起来也比较繁杂。这样小篇章论述下来,可能也只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就是要自己多去看看不同的书籍,然后分类做不同的总结。对于这样的课题,比如忧、郁、怔忡、惊、恐、悸、烦、躁、狂、癫、卑、闭、痫等,要在经方找答案,也要融合时方,其实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那么容易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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