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们难免放纵I
清晨的光从云层里透出来，许轻照开车到月色门前。林沐刚想拉开门，他倾身在她唇上轻吻，她故意凶狠地瞪他，“哎，让你送我下来你就趁机占便宜啊！”
他愣住，不安地笑，“阿沐……晚上过来吗？”
她挤了挤眉毛，“不知道！”
“我去买芒果……”他急忙叫。
她笑着跳下车，“你还真是吃了药肆无忌惮啦！不要了，我自己会买。”
“那我做饭给你吃！”他脱口又叫。
她回头朝他扮了个笑脸，“再说啦！”
她快步进了院子，将他的惴惴不安扔在脑后。他在车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那华丽的裙裾飘飘远去，兀自发了会呆。早上她又换了一条裙子，浅蓝色的底，窄腰，大裙摆，恰到好处。连连惊叹衣服好看又舒服，下一秒又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他有点想不通。能让她穿得好看又舒服，似乎已经是他最容易办到的一件事，而能让她心安理得无拘无束地高兴，却变得有些困难。
她的情绪让他有些摸不透，这令他难免惴惴。唯一能令他感到安慰的是，她不排斥他的亲热。身体的亲密是直接而热烈的。
他的唇角终于有了些笑意，抬眼见到赵云深走过来，一时怔住。
“阿照！”他走到他车窗外，轻轻示意。
他放下车窗，看着他没说话。赵云深笑道：“昨晚又得手了？”
许轻照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下，发动车子准备开车。赵云深摸出手机来，淡淡地笑：“我有样东西给你看。相信你会感兴趣。”
他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许轻照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
“你……”他盯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赵云深玩味地看他，“拍得不错吧！老实说我也没看出来啊，人人都以为你是个性冷淡的GAY，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玩……”
许轻照脸色不定地看他，“你想怎么样？”
“哦，我就好奇，不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看到这个照片会怎么样。你觉得大家会不会彻底改变对你的看法？”
“你想发上网？”他声音冷了。
赵云深盯着他笑：“我没那么傻。我知道你是谁。这东西上了网，只会被删得连渣都不剩。”
许轻照愣了，看着他没说话。
赵云深又笑道：“强大的资本背后，还有个庞大的娱乐资讯机器。这才是你肆无忌惮的原因吧？你家里人怎么把你护这么周密严实的？你简直比大熊猫还矜贵！”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冷静地看着他，暗潮汹涌。
“很简单，我知道这个不能公开，否则死的只能是我。但是，我不需要它公开。我只需要让一个人看到……”
许轻照脸色变了，瞪着他说不出话。
赵云深咧嘴一笑，“不知道她看到这个，会怎么想你？哇，这位贵公子哥儿的伪装可真厉害！简直可以提名最佳男主角！”
“赵云深！”他语气冷了，“你太过分了。”
“是吗？”赵云深夸张地笑了一声，“做这事被拍下来的人可不是我！到底谁过分？”
“你得不到阿沐，就使这种手段？你以为你打击了我，她就会跟你在一起？”
“哦，不好说啊。在遭受这种打击之后，她一定会有段时间很难过。我会帮她，走出这段难过混乱的时间，将来她会发现，原来我是才是那个最适合她的人。”
赵云深说得洋洋自得，这趁虚而入的节点，真是天衣无缝。
许轻照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走。这样你们之间或许还可能留点念想。没必要撕破脸。她会当你厌倦了她，从此不会再想着你。我才有机会。”他扬了扬手机，转身走了，“记住啊，三天。否则我就亲自给她看。”
许轻照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车回了月光。他一个人在山间乱走，思绪混乱，惊惶不安。他不想妥协，但是如果林沐看到那照片，他该怎么办？他从未想过那一念之差的错误，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棵芒果树下，白天的光线，让整棵树清晰呈现，枝叶间的果子挂得很密，依然能看到不少已经半熟的。他心念微动，试着攀上去。他并没有爬过树，想起林沐嘲笑他的样子，他不自觉地有了勇气，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找到了着力的方式，费力地爬上了树梢。
坐在树上，视线豁然开朗。这棵树处在半山，可以看到公路在山间蜿蜒，不时有车辆开过。脚下的山林不密，还有肆意生长的野草。他靠在树梢上发呆，看林间的阳光点点透射过来，照在那些芒果上，格外晶莹夺目。
他不自觉地摘了几个，带回了月光。黄昏来时，她没有出现。他控制不住，坐在滑道边给她打电话。她只是说了几句太忙，不能过去了，便挂断了。
他控制不住失落，又生出两分侥幸。虽然他想见她，却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面对那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二天他开始剪那坡上的野草，剪到能看到贴地泥土。成片成片的草扎成垛，堆在坡底。他戴着手套的手割出了血，却恍然不觉。那些细微的红痕，让他想起她皮肤上的印记，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午后他坐在室内画图，心里却一片茫然。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弹琴，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看星空和月光，甚至连电话也不敢再打。他需要做一个决定。
第三天来的时候，他看到放在阳台边的芒果已经完全成熟了。金黄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开始喜欢上这香气，凑过去闻。午后他把芒果切开，做了一份芒果饭，拍了一张照片给她发消息：我学会了做芒果饭，你想来吃吗？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回复：哇！你做的？
他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她回了个笑脸：好，你等着。我晚点去。
他终于振奋了一下，收拾了餐桌，准备晚餐。等到夕阳的光染黄了那片坡地，门铃声响起来。他有些意外，还是打开了门，门前露出一张精致美丽的笑脸。
“嗨！阿照！好久不见了。”来人看着他笑，他脸色变了。
“阿美？你怎么会来？”
黎美笑道：“哇，你这儿真美啊，都不带我来玩，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今天可能没有时间。”
黎美推了他一下，径直朝里走，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干嘛？我特地来找你，你就这样待客啊？”
他眉头轻皱，怔忡不安地看她：“阿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黎美嘻嘻直笑，盯着他道：“这叫心有灵犀啊。”
他冷冷看她：“你想干什么？”
“哎哟，我就来看看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器。”她迎着他走过去，伸手抚弄他的衣襟，“那一次在船上我们可是玩得很开心的。”
他后退一步，拍了拍衣服，“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你可以走了。”
黎美脸色变了变，仍然笑道：“你这人，真是，难怪人人都说你是个性冷淡。碰都不能碰。我就不信了……在船上那次你还真能装！”
许轻照冷着脸打开门，示意她可以走了。她走到他身旁，忽然诡异地一笑，一把抱住他就直接将他扑在墙边，用力吻上去。许轻照吓了一跳，哪里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慌忙推她，她就笑着叫道：“你如果不亲我，我就把照片给某人看……”
他惊呆了，瞪着她没能说出话来。就这一时的怔愣，她得意地笑了笑，又往他唇上吻去。他突然间清醒，用力推开了她，一转身就看到林沐站在门前，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他。他心脏一顿，呼吸都快停止了。
黎美抹了一下唇，口红的色彩淡了，她得意地盯着许轻照笑道：“阿照，你喜欢吃我的口红印吗？”
许轻照白了脸色，没有理她，两眼只紧紧盯着林沐说不出话来。下一秒，林沐惊疑不定地转过身，朝凉亭方向快步走了。他如梦初醒，飞快地追了过去，拉住了她。
“阿沐！”
她甩开他的手，他慌了，立刻抱住了她：“对不起……”
“你！”她用力挣脱他，喉咙哽住，指着他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他眼睛红了，“对不起……”
她瞪着他喘气，他拉着她往回走，她几次想甩开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涌出眼泪来。她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竟然被他一路拉回了月光。院子里空无一人，那个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心底忽地涌出一股奇异的感觉，毫无知觉一般被他拉到沙发前坐下了。
他蹲在她身前，握紧了她的手，仿佛害怕她就此消失一般，紧紧地盯着她看。
她呼吸发紧，看着他唇上的颜色，眼泪仿佛不听使唤一般涌出来，他吓坏了，不住地擦她的眼泪，连声道：“阿沐！阿沐！阿沐！”
她拍开他的手，忽然又去抹他唇上的颜色，喉咙哽住说不出话。
他蓦地怔住，抓住了她的手。她用力抽回了手，站起来抹了一把泪，“再见，许轻照。”
“不要！”他猛地抱住她，她推开他，怒道：“别碰我！”
他无奈地后退一步，眼睛红了，拦在她身前不让她走。她忍不住低吼：“让开！”
“不！”他固执地叫。
“你！”她又惊又怒，指着他叫道：“那女人……我见过！在你家……那个早上……”
许轻照脸色白了，低了头眼光不定。
林沐忽地笑了：“哦，我的天啦。我早知道那群人里没几个正常人，我应该嘲笑你，我应该鄙视你，我应该毫不在意才对！”
他惊愕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
林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喃喃自语地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心里好难受？怎么会？哦……我，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回事？不，我不要再来一次……”
“阿沐！”他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又有激动又有不安又有喜悦，混乱一片。
她盯着他笑：“那天早从你家出来，简直象死过一回。我不要再来一次，我不要……”
“阿沐！”他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急切地在她耳边叫：“不会的不会的。”
她推不开他，只能咬牙叫：“你放开我！许轻照你给我说清楚，那女人来干什么的？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是你什么人？说啊！”
他怔怔看她，一时没敢开口。她怒极又笑起来：“你怎么不说话？你都懒得解释了？我真是看错了你……”
她扬起手来想拍他，他没有退缩没有闪避，她的手掌停在半空，无论如何拍不下去了。他盯着她沉声道：“你现在知道，我看着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么亲热，是什么滋味了？”
她惊得愣住，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是嫉妒，是难受，是无可奈何控制不住的痛……”
她吃惊地张大了嘴：“你……在报复我吗？”
无非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