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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涟白月光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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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傍晚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但是白天地面吸收的热气又都返到空气里,我到家的时候已经热得脸颊潮红。

家里没人,白泽还没下班,他中午午休时候回来做好的菜已经放在桌上了。

我把沾到汗的衣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拿了一件干净的睡裙备用,冲了个澡才重新来到客厅。

还剩了一半的西瓜在冰箱,我吃了块冰西瓜,一边热着菜一边开心地哼起了歌。

“哼上歌了啊,今天去编辑部遇上好事了?”白泽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在身后。

等我回头看的时候他已经进到自己的房间。我可能是太开心了都没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我蹦了几下走近他的卧室,在门外自顾自分享道:“今天我的责任编辑贼满意!他笑了!他都多久没笑了,”白泽放好了画具复又从黑暗的房间走出来,鼻子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但整个人因为这汗珠反而更加阳刚了一些,散发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的味道。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样一张俊俏的脸从黑暗里显露出来,着实让我懵了一下。

一时间我不自觉闭上了嘴。我的突然噤声让他微微蹙起眉,眼神落在我脸上示意我继续说。

我犹犹豫豫地反应过来,却因为之前的停滞减少了好多一开始的兴奋之情。我搪塞一般摆摆手说道:“反正就是他很满意啦,如果后期反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帮我出版。”

闻言他噘着嘴点头道:“可以啊,这下真的是禾莞老师了。我能提前要一张签名吗?”他在我面前摊开手,眼里是邪邪的调皮。

我故作镇静地拍开他的手,“怎么回事,一人得道还想要鸡犬升天?”许是我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太过不符,他斜睨了我一眼语气有些威胁:“说谁鸡犬呢。”

“啊哈,被你听出来了?”我顿时有些羞涩地挠挠后颈,绕过他坐到餐桌边端起饭碗就准备夹菜。他居然也眼疾手快地坐下,一伸手,他的筷子便用力地夹住了我停在半空中的筷子。我瞪了他一眼,想要作为姐姐一样酷酷地抽回去,无奈他手劲挺大,居然没能顺利的抽回去。

他施力将我的筷子压下去,眼睛注视着我缓慢地说道:“这次你可别想逃。”直到我弱弱地放下了筷子,他才眯着眼收回手。

我不忿地回嘴道:“我们彼此彼此!这就是你对姐姐的态度?之前早上你可是也占了我个大便宜,别以为我忘了。这笔账,是不是也该趁机会好好算一算?”

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开始往自己嘴里疯狂扒饭。

我看着他那副心虚的样子,摇着头感叹道:“白泽,我真是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

他假装没听到我的这句话,只是大力地敲了下我的碗沿:“吃饭!”

今晚天气不错,虽然热但是外面会有很多人出来饭后纳凉。饭后我洗着碗,白泽带着画具和那个装作品的大包又准备去画肖像赚外快了。

我以为他照例会收拾好一个人出门的,然而今天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他的关门声。

我好奇地朝客厅探探头,发现他背着包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支着头,眼神朝我的方向发射过来,一动不动。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看什么呢,不走也不知道过来帮我过水。”

他这才动了动身子,将目光收回转移到了窗外,声音毫无起伏,“你赶紧洗,洗完换身衣服陪我去赚钱。”

他完全不理会我口吐芬芳的嘴型,也没理会我茫然又费解的目光,他兴许是知道我一般不怎么拒绝他。但主要是,就算我拒绝他,他也会强迫我按照他的想法走啊!——比如今天下午的换装事件。

我故意大力地洗着碗,弄出很大的声音企图表达心中的不满,虽然白泽一定不为所动,但我心里至少能好受些。

换完衣服我跟着他出门了,看着走在前面的他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让我跟你一起去啊?”

他的脚步停住了,倒退几步到我身边,占着身高优势一把架住我的脖子,俯下身凑着我的耳朵呵气,“当然是借这个时间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一下什么叫‘我是这种人’。嗯?我是哪种人?”

我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记着,怎么隐隐觉得泽弟弟有些黑化呢,我心惊胆战地猜想着。但是他的声音出奇的磁性好听,呵出来的气也逗的我痒痒的,不了解情况的人甚至会觉得我们俩是情侣在打情骂俏。

黑暗中我的脸一定红透了,掩饰一般我用力挣脱出他的禁锢,嘴硬地朝他大声说道:“你当然是天下最帅的人,最好的人啦,对不对~”尾音我虚虚地故意将声调放得娇气一些,企图想要蒙混过关。

他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笑声,性感地一塌糊涂。

他早就走到了我前面好几米的地方,回过身来对我招招手,“赶紧过来,我开玩笑呢,”我心里一松,吐出一口气跟过去。见我再次走到他身旁,他才笑着调侃我:“刚才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我低着头无意识地点头应他,心里却想着:还用演吗?你这家伙就是魔鬼啊。

到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地方,他从包里拿出折叠椅,画具,电线灯泡还有自己的作品。好几个月过去他又加了三张新作品以供展示。

我帮着他一起张罗着,许久没来这地方竟觉得异常想念。

没生意的时候他会临摹一些大师的作品以供消遣,我靠在展示架旁边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顺便构思小说的后续情节。

他一边画一边聊天似的对我说:“禾莞,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有时候还挺害怕的。特别是没生意的时候,虽然这里人来人往,但热闹是他们的,”我被他的话充分吸引了注意,看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我打断他的话,只说了三个字:“嗯,我懂。”

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定地回答他,微怔后抬头看我,眼睛像是一面流淌着河的镜子,而眼眶是罕见的微微泛红。

我知道他一定是深有感触才会这样和我说出来,他也一定是忍受了很多,才会红了眼眶。

我第一次见这个沉静的少年这样的表情,虽然很理解他也很想保护他,但是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鼻尖漫过一阵若有若无的味道,我眼睛一亮,调节气氛般故作开朗地对他说:“说到夏天,那一定要吃夜市的臭豆腐和烤鱿鱼啊,你吃吗!”虽然最后是在问他,但是我根本没想征求他的意见,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循着香味找过去了。

当我笑眯眯地端着塑封盒回到他摊前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接到一个客人在画画了。余光瞟到我,没有语气地说道:“你对这种垃圾食品真是情有独钟。”

我有些不服气,但看到他开始认真作画的侧脸,生生将所有怼他的话吞了下去。

他画画时候的专注程度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他的每一笔都非常小心但是利落,在用颜料这方面完全大方又大胆。一开始完全看不出画了什么,但是随着颜色一点一点的叠加,那明明暗暗的细节就跃然纸上。

我也看得异常认真。我非常喜欢看一件事物完成的过程,那种心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比如看到烤箱里的面团慢慢胀大,一张白纸慢慢从白底变成画作,一朵小花从嫩芽成长到开花。那种完成后的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所以我异常欣赏白泽的这种工作,从白纸到艺术,很神奇,就像是一个创造者,崇高得令人敬佩。

那天晚上也有两个客人惠顾,也赚了一两百左右,虽然一天并不是很多,但是他一个月在街头画画这上面也能赚个千把块,加上培训机构的薪酬,其实每个月还能有些盈余。但是我们两个人都是经历过困难的,所以对这方面真的是非常节约也非常在意。

最后收摊的时候,我把剩下的臭豆腐和烤鱿鱼让原先的摊主再热了热,强行喂到白泽嘴边。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心情莫名舒畅。他虽然嫌弃,但也没有拒绝,吃了一块臭豆腐以后皱着的眉头居然舒展开了,有些惊讶地望着我,“还挺好吃的?”

这下我更来劲了,毕竟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被人认可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于是我把盒子整个都塞进他手里,“呐,你喜欢就拿着吧。”他默默接下,走着走着就往嘴里塞一块。

那晚的风异常温柔,没有白天那么热烈,也没有之前那么寒冷,吹在脸上好像一汪三十七度的水,正正好地柔柔地迎面而来。风里捎来了青草的香气,是遥远又细小的美好。

这几个月由于之前白泽对我的帮助,使我写文的思路清晰顺畅。我偶尔也会上线看看自己文章的点击率——很好,确实在慢慢上升了。

在这期间他又带我去了一趟学校,说是要帮我找找灵感,实际上是和沈奈约好了一起在图书馆给她就业建议。那时候沈奈已经完成了毕业设计,而且得分也意料之中的高,那段时间学校给应届毕业生留了一段时间收拾行李整理东西,所以她还能在学校放假后再待十天半个月。

所以他才会那么急急的赶过去,是怕毕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这次他竟然直接让我先随便在校园逛逛,而自己就急着去见沈奈了。

这弟弟真是,越来越自私越来越放肆了!

我走在校园里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暑假已经开始了,学校没什么人,热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筛下来,明亮的光斑在地上移动着,一切都是那么岁月静好。

偶尔有几个学生拿着打包好的餐食跑在学校的大道上。应该是留在学校参加夏令营的?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我不得而知。

我的青春成长小说里构思的那些人物仿佛在这个环境里突然鲜活起来,我想象着他们在这个校园里上课,为买饭而排队,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也为实操培训在宿舍奋战,有些感动。他们仿佛都有生命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逛了逛学校的历史墙,这里有历届的校长,还有历届学生会会长,还有学校一路以来取得的成就。

走着走着就到了上次白泽带我去的他们艺术系的教学楼。

每个系部的一楼也都有各个系的系主任介绍,有名的教师和历届有成就的毕业生照片和介绍。

我本来以为白泽会上墙,但是看了一下并没有。转念一想也是,白泽现在也并不是有很大成就的人,如他所说他真的只是一个穷学生。

但我却在文艺汇演那张墙上,看到了白泽。

那是他对着话筒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唱歌的模样。动作很随性,穿的也很朴素,就是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甚至好像就是之前来学校时穿的那一身。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虽然拍摄角度离他比较远,并不是很清晰,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缕春风一样,干净又清爽。

没有过多的服饰加成,也没有特意做发型,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现在那么长,竟然是有些短短的类型,看起来非常运动干练。

怪不得之前有人说通过迎新晚会认识他。如果是这样一个男孩子存在于我以前的大学,我也一样会倾慕于他吧。

所有的校园里都会有一个优秀又俊朗的男生,他承载着万千少女的仰慕,而白泽应该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所有的校园里也会有一个女生,或清纯,或优雅,或干净,死死得吸引着男生们的注意。而沈奈,应该也算是这样的存在。

多登对啊。

看着看着,我心里仿佛破了个洞,不知道应该叫做什么的情绪像是沙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流逝。心里空空的。

这时一阵电话铃把我从怔忡里拉出来。我有些慌乱得翻找了一下包,屏幕上显示是白泽。

哦对,之前和他约好了他结束就给我打电话的。

我有些闷闷不乐地接起,听到他带着微微喘息的磁性声音响起:“你在哪呢?我结束了。”

我一边接一边踱步,我说:“我在艺术系的教学楼。”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听起来有些失真,仿佛很远很远,他又说:“那你出去往前走,我们在食堂汇合。你认识的吧?”

我说,好。便挂了电话。

因为食堂就在前面一栋楼,非常近,所以我很快就到了。在餐桌前坐了一会也没等到他,看到面前正好有一个窗口卖鸡排,正好是下课的时间,倒是有点生意。

香味飘出来,我咽了下口水,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往那个窗口移动。

我在那个窗口买了个鸡块和甘梅地瓜,悠闲地站在一旁等着。呀,一边看食物的制作一边等待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啊。

“……同学你好,”一个男生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到那个男生有些羞怯地站在我面前,他后面围着几个男生,看热闹一般。

在我微微迷茫的目光里他显得更加紧张了,旁边的男生看不过去了,笑嘻嘻地挤到我面前说道:“小姐姐,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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